蒹葭苍苍凝露白

　　□詹德华

　　每年的白露前后，我都要在沈阳的水边看芦苇。

　　几乎谁都会吟诵《诗经》里的那句“蒹葭苍苍，白露为霜，所谓伊人，在水一方”。蒹葭，是荻与芦不同形态的名词。蒹是没长穗的荻，葭是初生的芦苇。类比起来，“蒹葭”和“菡萏”有点相似，不过，白露节气，芦荻已长成，“枫叶荻花秋瑟瑟”，摇曳的是秋天的景色了。

　　无论是蒹还是葭，其实都是那种有着毛茸茸花簇的植物的意象。秋日水畔的芦荻，几千年来，留下了人间惆怅和缠绵诗句。夕阳、芦花、归雁，是秋日诗画的标配。羁旅伤感，漂泊无依，和离群的雁，飘飞的芦花，何其相似。

　　沈阳水道纵横，但水边的芦苇并不是随处可见，也难寻大规模的苇荡，荻就更别说了。我家小区有一池清水，绿树环绕，也没个名字，被小区居民称为“小湖边”。可喜的是，小湖内种植了一片芦苇，春雨后春笋般的嫩芽，在夏天挺拔生长，到了白露时节，芦苇花开始摇曳了，虽然还没有芦花飘飞，但秋是切实地来了。

　　在沈阳寻芦苇，长白岛公园是必去的，那一片一片的芦苇，茂盛得紧，只是在构图上，少了一点点疏朗和随风摇摆的风姿。

　　今年夏天因古风夜景而火爆的舍利塔公园水池内，前几年也种了一些芦苇，塔湾夕照时，是一种别样的美。蒲河也有芦苇，迤逦在河道两侧，那一片片的秋色，却大多都是寂寞的。

　　当然了，浑河两岸也有很多芦花可以观赏。不过，在沈阳似乎没有白露时节看芦苇的风俗。喜欢雅致的人，不妨在白露时节走到水畔，寻找一簇芦苇，觅得一点秋意。前几日，在万象城户外夜市里，看到类似芦苇的装饰，一簇簇的，野趣与现代结合得潮气十足。

　　“戍鼓断人行，边秋一雁声。露从今夜白，月是故乡明。”秋声凝露，故乡明月。这时候的芦苇，让人心里长草，让人想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