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卡片托着上下班

　　张蓬云

　　这是一张烟盒大的纸板卡片，有照片、票据、日期，俗称月票卡。花钱买了它，上下班，出去逛街乘电车、汽车就不用买票了。

　　当年（1980年）沈阳市内公交车线路有限，车辆也不多，但上下班的人非常多。我家在中街，单位在三台子，早七点半上班，六点钟必须出发，不然就会迟到。夏天还好些，等车挤车还可以。一到秋后及冬天，雪天风冷，人人穿得厚，每人再拎个饭盒兜子，拥挤上车是非常“壮观”的。我要乘的是7路电车（大东门——南站），多数人是要到南站换车去铁西各工厂的，因此，每个站是上车的多，下车的少。我在太清宫站上车，有时来两三辆车，也挤不上去。有时干脆就走到民族电影院车站，去坐6路电车到三台子。后来，我五点半就从家出发，天早人少，很是顺畅，六点半我就能到单位，闲着没事就扫地，打水，收拾办公室。我们主任时常感叹：唉，家越远的来得越早，家近的却天天迟到。其实，他哪知我这是“笨鸟先飞”呀。

　　那时挤公交车，一点不夸张，人在车内不用扶任何把手，无论车如何晃，人也不会倒，因为车内已满满。有一次下班到家一看，我的铝制空饭盒都被挤扁了。最苦的乘车人是带小孩的女职工。她们身体不如男人，还要抱个小孩乘车，大多男人会让她们先上。要是冬天天黑看不清，她们就犯了难。有好心人此时就会打开车窗喊：把孩子递上来，你去挤。一听到这些，大家就会让出条缝，叫这女人快上车。而车内那接过小孩的人，就会把座位让给她。都是上下班嘛，能照顾就照顾一下，谁家没小孩，谁又不求谁呀，人心都是肉长的啊。

　　如今，提着饭盒上班的，抱着小孩上班的，不见了。公交、地铁、共享单车，私家车、出租车，快慢自选。看着这张卡片，不忘车轮驶过的日子；留着它，留下一段时光，抹去劳累就是甘甜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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